也许,世俗的“视”线注定要牵扯那向往飞翔的纸鸢;
也许,苦难的缰绳总是羁绊这渴望奔驰的马儿。
纸鸢努力向上,挣开束缚,自由于浩瀚的穹宇;
马儿腾空前跃,摆脱桎梏,驰骋于辽阔的草原。
决战时刻的我们,恒定一颗执着而决绝的心,为六月绸缪。
作为应届毕业生,是很普通的;身为艺术特长生,又是很特殊的。在很多人眼里,我们学得轻松考得容易,其实不然。
父母赐予我们特长,高考施与我们两道关碍。
为了更有把握决胜第一关,特长生要外出学习专业。十八九岁的我们尚未出过家门却要独立面对复杂的社会。
我还清晰记得临出行的前一天,严厉的妈妈万般阻挠:“不行,一个女孩子怎能这么久只身在外?老老实实在家呆着!”无奈中向对我疼爱有加的奶奶求助:“好孙女,你可是奶奶的心头肉啊,这么小就出去,叫奶奶怎么放心哪?路又这么远,奶奶会为你吃不香甜睡不着觉的。不去,不去,大不了这书咱不念了……” 奶奶抚摩着我的头慈爱地唠叨着。我心头一紧,感觉头大了好多。
失望地走出家门,独自来到村南的油路,不争气的泪水在脸颊潸然。
“静静,怎么了?”抬起头,是爸爸!我再也忍不住自己,趴在爸爸怀里失声痛哭。一边哭一边把刚才的事向爸爸讲完。爸爸扶起我的头,替我擦拭泪水。“孩子,告诉爸爸,你的理想是什么?”爸爸一脸严肃地问。“当一名画家!”我止住啜泣坚定地说。爸爸舒展开眉头,欣慰地笑了:“不管妈妈和奶奶愿不愿意,爸爸支持你。明天,咱们去买票……”
在爸爸的大力支持下,我离乡背景来到成都。
简陋的小厢房破坏不了我愉悦的心情,房主变本加厉地勒索阻拦不了我求学的意念。学习环境的恶劣,人情世态的炎凉,反而让我更加珍惜这得来不易的机会。
心中积聚了万千委曲却让我拿起电话又放下,因为,我已信誓旦旦向妈妈保证:一切事情由自己应付!对家极度思念却几次拨完号码又放弃,因为,我怕,怕引发奶奶对孙女的惦念而食不甘味。
亲爱的同学,你可曾知晓,在那个举家团圆鞭炮齐鸣的节日,有一群孩子漂泊在异乡;你可曾经想见,亲人聚首其乐融融的除夕夜晚,有一群孩子徘徊在街头。恍如就在昨昔,我从冰冷的小屋踱至天桥,人仿佛突然间隐遁了一般,上午还人声鼎沸摩肩接踵,此刻却唯我踽踽。漆漆寒夜似乎比平日漫长了许多,倍显寂寥徒增落寞。朝向家的所在,无端恼恨起泪水,为什么要模糊我的视线?请让我在暗夜中晶莹吧!于是,我看到了,看到了,一个小村庄!窗外,烟花恣意,此起彼落;窗内,人热切地忙碌,盛在碗里尚有热气腾荡的,定是年夜饺子吧!盘腿炕沿白发斑斑的老人,必是奶奶吧!……
北风料峭迎面袭来,我赶紧抹去几欲冰结的泪水。远处塔楼上的时针已指向午夜,肚子咭哩咕噜唤我返回小屋。胡乱抓起几根早晨剩下的冷油条,就着泪水,边大口咀嚼着边快速拿起画笔。
漫漫长路,改变不了夸父逐日的决心;茫茫大海,摧残不了精卫填海的意志;凄风苦雨,困难挫折,动摇不了莘莘学子放飞理想的信念和追求!
昨天,我已攻克了专业难关;明朝,我将冲刺文化隘口。
携着家人的企盼,牢记师长的嘱托,我们迎战高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