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午带丫丫去游泳,路上,小妞坐在车后,突然问我一个比较深奥的命题:妈妈,你很梦想的是什么?我问:是很梦想做的事情,还是从事的职业?她说,身份,不是职业,是何时何地何种身份,很梦想。额,其实不用怎样深思。答案就在嘴边。
是1995年,10月14号开始,到1998年7月1号止。三年的学业,三年的蹉跎,三年的懵懂,三年的错过。饿了吃,困了睡,醒了读读书,写写字,呆了,透过四楼很角落的教室的窗子,看看无意间落在窗台的夕阳……和门廊外,俯身可见的,遗忘角落里的一撮翠竹……
单纯时,总想着何时才能成熟,总把单纯当成一种罪过,拼了命地去遮掩。却不知,很遮掩不住的,除了身上的肥肉,就是岁月的过往了。不知何时起,我们丢掉了单纯,丢掉了青春,丢掉了这辈子很难得的一段经历。回过头来找时,却找它不到了。
现实中虚伪得久了,身上的保护色外衣就像粘了强力胶般地,再也难以撕扯下来。裹得严严实实地生怕漏了风,哪怕是面对身边的人。即使有想把心剖给对方看的那种对方,也会碍于所谓的矜持和风雅,而仅报以浅浅一笑,戛然而止。怎么,是胆怯了,还是说不出的失落了?
说得出口的,都不是真的,很起码,不是不掺杂任何假意的真。在那些话准备出口的时候,已经粉饰了很多表面上的东西。很真的,却是很难以启齿的。这,难道就是佛说的:说不得,不可说?
不可说,呵呵,是即使相对也无言的那种境界吗?是即使相对无言也不感觉一丝尴尬的默契吗?是就算是烂在心底一生也没有说出口的理由吗?
说:开玩笑的,实际上总会有那么一点儿认真。说:我不在乎,实际上还是挺在乎的。说:没关系你走吧不用管我,可实际上,早已在转过身去的那一刻,辛酸成行。是爱吗,是情意吗,是错过吗,是一辈子吗?
错过了,就是一辈子。那些书中的邂逅,重拾的叫做缘分之类的玩意儿,都是写来骗骗心地单纯的人的眼泪的,跟现实,有半毛钱关系吗?好,好,那就叫沉醉的继续沉醉,清醒的继续清醒。各有各的苦恼和欢欣。自知,不必懂。
就像,长期以来养出来个怪癖,真心想说的话,按下电话的接听键,嘴里却说不出来,非要写个短信,邮件什么的,才能表述心意内的十分之八九。一来二去,有的人便懒得理我了,懒得看短信,懒得回复短信,更懒得去揣摩我这几行字里隐含的小心机。
很多时候累,不是身体上的,也不是真的果然有什么具体的心事难言。而仅仅是一点点不为人知的小落寞。就算是小落寞也可以找个简单的方式排解。问题是,这点儿小落寞,原以为没人知,也不奢望谁知,可意外的正是:在某个时候,某个地方,某个跟你生活没什么交集的某个人,略微那么一丝丝懂得。
那可怎么办?敞开吗,既没有必要也缺乏勇气。掩盖吧,谁想,情绪这种东西,是世界上很欲盖弥彰的东西。隐藏得深了,反倒引得他们无端端地胡思乱猜一气。若果真如此,害得无干的人为你空担忧,这罪过,怎担待得起!不如隔空喊一声:嗨,一切安好,你就是晴天。
喜欢睡,喜欢做梦,喜欢在即将入睡的一刻胡思乱想,想那些白天无暇想的人和事,想白天不敢想的人和事。就这么随意地想,在纷乱的思绪里入睡,必定会结出一个你很想要的梦。震颤,兴奋,快乐,激动,不安,失落,甜蜜与苦涩。
梦境,其实是对现实的背叛,赤裸裸地没有一丝遮掩。是宣战,是不服,是与自己的离经叛道。这样一切的一切,当披上了梦的外衣后,就变成了坦荡荡的所以然。殊不知,这才是内心深埋着的,很真实的自己。
很怕的是中途醒过来,是被枕边的一个电话铃声,是被没盖好的被子角一点扯动,是被窗外一阵阴阴的夜风,是被旁边那人越发响亮的鼾声......总归是被醒来了,没有征兆地,在黑暗里睁开了眼。急急地重新合眼,却不知那猝不及防断掉的梦境,如何才能继续顺着甜蜜做下去?
有没有偶尔,会想起我,想起我们不懂珍惜的过去。梦里,决绝跟深情同附一身,叫我无法分辨哪个才是真心。说真的,我迟疑了。就在梦快要醒来的那一刻。